Tuesday, March 25, 2014

MH370失聯和馬來西亞政府

是的,我從不是個國陣支持者,我也一直期待我國中央政府可以改朝換代。但是我還是必須說,對於馬航班機失聯事件,整體而言,我對我國政府的表現是滿意的,雖然他們的確有點手忙腳亂,尤其是事件剛發生的時候。

我並不相信這個事件是政府主導的,也不認為政府刻意的隱瞞了什麼。一切的錯,應該是在一開始馬航延誤公佈飛機失聯的消息。馬航在三月八日凌晨兩點多便知道MH370失聯了,但是卻拖到早上七點多才對外公佈。於是一開始便讓人以為馬航企圖在掩蓋真相。但是從事後的種種狀況來看,馬航其實知道的真的不多。也許他們以為失聯只是暫時出了一些小狀況,他們終將和該班機聯繫上,所以他們以為可以等到重新聯繫上了才來發佈訊息。結果他們錯了。如果他們第一時間發放消息,也許人們後來就不會失去對馬航和馬來西亞的信心。

馬來西亞政府當然也犯錯,致命的錯還不是軍方偵查到了有不明飛機飛入領空竟然沒有將之截停,因為這畢竟可以解釋為軍方發現這是一架沒有敵意的飛機。更不是延遲公開他們偵測到疑似是MH370的飛機,因為這也可以解釋為軍事雷達的數據牽涉到國家的保安,因此一般是機密的,而且他們在第二天就公開,也不算太遲。但是,軍方犯的致命錯誤就是不該公佈了探測到飛機在馬來亞半島西側後,第二天又否認,然後又再承認。於是,就造成了人們認為馬來西亞政府隱瞞真相的成見了。

然而,除此之外,我覺得馬來西亞政府的處理整體而言可以接受。而馬航給予家屬的協助,我覺得真的超過了合情合理的程度。

我不認為馬來西亞政府隱瞞真相,除了我想不通他們有什麼理由這麼做之外,更重要的是雖然依據國際慣例,馬來西亞是主導搜尋的國家,但是礙於能力問題,其實馬來西亞處處被動,所有的資料都是外國機構提供的,他們根本沒有可能隱瞞什麼。其實,很多時候他們的被動和看起來「窩囊」也不是他們的錯。正因為幾乎所有資訊來自外國,如飛機製造商和衛星公司等,所以外國媒體總是比馬來西亞政府搶先一步得到許多資訊,但是卻沒有人質問這些公司為什麼不是把他們所有的資訊第一時間提供給馬來西亞政府,而是洩漏於媒體。馬來西亞政府也從不曾指責他們,因為他們明白他們的指責很容易就會被說成是推卸責任,於是也只有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至於指責馬來西亞政府搜救不力就更無稽了。很明顯,這次參與搜救的國家那麼多,如果那麼多國家都無法找到失聯班機,單單把矛頭對準馬來西亞就太不公平了。至於那些指責馬航的,就更荒唐了。馬航作為一家民航公司,發生空難後的搜救工作根本就是在他們的能力和權力範圍之外。

Tuesday, March 11, 2014

尊贵的,请尊重你的对手

本文為《普門》雜誌邀稿。發表於《普門》170期

有一次,在那爛陀城,佛陀接見了一位有名的居士,名叫優婆離。當時他是耆那教的弟子。優婆離此來的目的是要和佛陀辯論有關業報的理論,想將佛陀擊敗,因為在這些問題上,佛的觀點與耆那教有所不同。然而最終的結果卻是優婆離接受了佛陀的觀點,甚至要求佛陀收他為弟子。佛陀除了叫他要慎重考慮,不要急著作決定之外,甚至要求他繼續恭敬供養他以前的宗教導師,一如往昔。以我們現在的語境來說,耆那教教主無疑就是佛陀宣教的對手。由此我們看到了佛陀對其對手的無比尊重。

1996年的美國總統選舉,由共和黨的鮑勃·多爾對壘尋求蟬聯的克林頓總統。結果大家都知道,克林頓贏了那場選舉。而多爾在他的敗選致詞上,提出「克林頓總統是我的對手,不是我的敵人」的名言。他說「我祝他一切順利,我保證將支持所有能讓美國更好的事務,因為這就是這場競賽的首要目的——一個更好的美國。」由此,我們也看到現代政治人物對對手的尊重。

接近二十年後的今天,在一個馬來西亞的政治上,卻缺少了對對手的尊重。我們的政治人物,不論他們是尊貴的議員,還是草根的黨員,都還是把他們的對手當成敵人。而且幾乎像是不共戴天的敵人。所以,謾罵、詆毀、羞辱對手的事件幾乎無日無之。而這些謾罵、詆毀、羞辱的舉動也受到各自死忠支持者的大力贊好。

最近的懸賞掌摑郭素沁及灑雞血在政治領袖肖像上,以及之前的在政治領袖肖像上撒尿事件都明顯的是下三濫手法,是對政治對方陣營領袖極端不尊重的行為。除了被政治蒙蔽理智的人,所有人應該都會認同,這些行為已經嚴重的失去了對人的尊重。

但是最近紛紛擾擾的始作俑者郭素沁的所謂賀年視頻《馬來犀利啊》,是不是同樣的也缺少了對人的基本尊重呢?郭素沁辯解說她的視頻裏沒有指名道姓。但是觀看過視頻的人,應該都知道吉夫人、畏公公和厭厭師父指的是誰。無論是名字諧音、身材造型以及談話內容,都明顯的讓人聯想到現實中的政治人物。相對於李凱倫的對納吉肖像塞蓊菜,我覺得《馬來犀利啊》裡頭對對手的羞辱更明顯和嚴重。此外,所有拿別人名字的諧音、身材等來取別名和嘲笑,我都一律認為是缺少對人的基本尊重。

面對我國的「國情」,我不會天真的希望我們的政治人物可以擁有如鮑勃多爾那樣的胸襟去尊重對手,更甭提佛陀了。但是要求他們——特別是對我們尊貴的議員——給他們的對手基本的尊重,就是對人的基本尊重,應該不是太過分的要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