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September 18, 2015

白鹿原

本文發表於《佛教文摘》第153期。

不記得當初為什麼會買《白鹿原》這部小說。但是絕對不是慕名而買的。因為我是幾年後才知道自己當初讀的這部《白鹿原》原來是享譽盛名的巨著。《鳳凰網》評價《白鹿原》為多位評論人一致公認的一座不朽的文學豐碑,是中國一代人的閱讀記憶。

《白鹿原》是一部長達五十萬字的長篇小說。在一九九三年六月出版後,在短短四個月內,便印刷了六版,銷售四十萬冊。這樣的銷售記錄是我所無法想像的。尤其這是一部嚴肅的小說,而不是一部討好大眾的著作。而這還不是最終的銷售數字。據知《白鹿原》的各種版本銷售達150萬冊,這還不包括盜版,而盜版相信也有不亞於正版的銷量。

《白鹿原》的作者是陳忠實。書中作者的相片看來更像是一個憨實的莊稼漢。陳忠實是陝西人。白鹿原的地理背景正是作者自己的家鄉。據作者透露陝西確有一道原叫白鹿原。但是「白鹿原」在小說中是有多重意義的。除了小說中提及的魔幻傳說中的白鹿,就是指原上的白鹿兩姓人家。

白家和鹿家其實本是一家。傳說白鹿村發生過災禍不下百次,一次一次的把這個村莊的歷史變成空白。人們相信這個村子的住戶永遠超不過二百,人口冒不過一千,如果超出便有災禍降臨。後來有位族長提議把原來的村子改為白鹿村。兩老兄弟商定老大那一家統歸白姓,老二這一家統歸鹿姓;白鹿兩姓合祭一個祠堂。白、鹿兩家同根同種的血緣一直維繫著。

然而白鹿兩姓卻是一直明爭暗鬥。《白鹿原》說的正是白鹿兩家長達五十年的恩恩怨怨。小說的時代背景是二十世紀的前半,從清末辛亥革命,經歷軍閥混戰到國共鬥爭,一直到共產黨執政中國,正是中國近代史中最為混亂的半個世紀。在這個動亂時代,書中人物除了家族和個人間的愛恨情仇,也無可避免的捲入大時代的動盪之中。

以一部五十萬字的長篇來說,書中人物不算眾多。白家的白嘉軒是書中最重要的人物。他正義卻也一絲不苟、他給人最印象深刻的就是「腰板挺得太直太硬」,也因為有人看不得他「腰板挺得太直太硬」,後來把他的腰板也打斷了。相對的,鹿家的鹿子霖假仁假義、陰險、狡詐、貪婪、自私、好色。集人性的醜陋於一身。白鹿原上德高望重的大夫冷先生對他的評價是「官癮比煙癮還難戒」。而冷先生對白嘉軒的評價是:「我在這鎮子上幾十年,沒聽誰說過你老弟一句閒話,這......太難了。」

白嘉軒和鹿子霖之外,在小說中占了重要篇幅的還有白嘉軒的兒子白孝文和白孝武及女兒白靈;鹿子霖的兒子鹿兆鵬和鹿兆海;白嘉軒的長工鹿三和他的兒子鹿兆謙(黑娃)。除了白孝武安穩的留在原上繼承族長,其他的投身到那個時代的政治運動上了。這其中尤其白孝文、白靈和黑娃的故事都能自成一部動人的小說。

小說中還有一個「戲份」頗重的角色,那就是田小娥。她本出身書香門第,卻被父母嫁/賣給年齡夠得上做她爺爺的財主當妾。黑娃在財主家當長工時,和田小娥偷情,後來把她帶回白鹿原。她的出現,在白鹿原生起了一波又一波的事端。最後被黑娃的父親鹿三親手殺了。死後還遭白嘉軒造塔鎮壓。電影《白鹿原》的劇情更是把田小娥當成電影的主線。最後,值得一提的是,電影《白鹿原》雖然由於長度關係只能萃取小說中部分情節,但是電影取景非常優美,而且在秦腔、語音方面展現的陝西特色文化,是讀小說所無法領略的。

Tuesday, September 15, 2015

為國家請命

本文發表於《普門》雜誌第188期(2015年9月)。


淨選盟再次號召人們在2015年8月29日走上街頭。這是相隔三年多後的另一次大型上街訴求。也由於目前的局勢,淨選盟4.0集會和以往不同的是,除了訴求推動體制改革和干淨選舉之外,也提出搶救我們的經濟和異議的權利。但是卻仍然和以往一樣,有人質問淨選盟4.0集會是不是被政黨騎劫,甚至質疑該不該支持淨選盟4.0集會。

我們應該先看看我們現在的局勢。馬來西亞人民目前生活於水深火熱當中。自四月實行GST後,許多中下階層的人民已經深感經濟壓力。近期的馬幣貶值,物價和生活費跟著水漲船高,人民的生活壓力更是雪上加霜。對於這一切,我國政府卻似乎完全束手無策。如果政府只是束手無策也許人民也還可以容忍,但是我國政府卻更像是無動於衷,根本不把人民的困境當回事。甚至有者還在人民的傷口上撒鹽。

在普羅大眾深感生活壓力逼人之際,同時上演著1MDB蒙受天文數字的虧損和我國首相納吉的私人賬號傳出有人彙入七億美元的巨款,以及隨後發生的許多讓人民膛口結舌的事件。報道此事的The Edge被勒令停刊。副首相和總檢察長雙雙遭革職。反貪污委員會發表文告證實確實有26億巨款彙入首相個人賬號,之後發生的不是首相遭查,反而是反貪會的官員遭警方盤查,甚至有者被調職。

所有的這一切,以及其他許許多多無法盡訴的荒唐事件,都一再讓人民感覺憤怒之余又深感沮喪。對於政府領導幾乎不必問責,人民只有無力感。看著許多人簡直肆無忌禪的貪腐、目無法紀、挑釁,而我們卻什麼也做不了。本來應該執法的單位,卻成為“被執法”的單位。同時輿論自由漸漸收窄,人民開始害怕表達立場。所有這一切無疑都可以歸咎於我國體制的崩壞。

體制的崩壞,在於政府權力過大,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制衡之。我們現在的體制之敗壞,更造成了行政權力的高度集中於首相個人。而制衡制度的毀壞和體制的崩壞卻是惡性循壞的。一般民選政府最後的制衡力量是選民的選票,但是如果沒有干淨和公平的選舉,那麼這最後的堡壘也將淪陷,屆時馬來西亞就算不至於陷入萬卻不復的境地,相信要回歸成為一個正常的民主國家也得要一番大陣痛和浪費很多年的成果。

所以,明顯的,除了淨選盟4.0集會的上街,我們還能怎樣呢?就算上了街也不能怎樣,至少我們表達了人民的心聲,國家和人民請了命。佛陀說我們要上報四重恩,其中兩個分別是國家恩和眾生恩。因此在國家有難,和眾生疾苦的當下,我們報恩能做的其中一件事就是為國家和眾生請命。

這同時也是“慈悲為懷”的體現。我們都知道慈悲是個復合詞,由“慈”和“悲”兩字組成。慈是給予眾生快樂,悲是拔除眾生痛苦。有時候慈悲還需要智慧的引導。大悲是不忍眾生疾苦,盡己之力想拔除其苦。但是當智慧讓我們看到眾生的疾苦來自體制的崩壞時,我們就不能只停留在協助需要幫助的人 ,那只是在“果”上拔苦,所以我們還必須要求在“因”上改變。